288位書畫家20年創(chuàng)作《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0-08-09]
薈萃20余個民族288位書畫家作品的《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目前正在豐臺區(qū)大紅門國際會展中心公開展示。長卷從開筆至今已歷時20年,令人唏噓的是,到所有作品齊聚一堂之時,已有包括啟功在內(nèi)的80余位書畫家離開了人世,更讓這幅長卷彌足珍貴。
尤為難得的是,《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集中展示了22種少數(shù)民族古今文字書法作品,這也是目前能夠付諸書法藝術的少數(shù)民族文字最全面的一次展示。
288位書畫家20年繪長卷
“整整20年啊,288位書畫家用了20年的時間,才創(chuàng)作了現(xiàn)在這樣蔚為大觀的一次大展。”一直作為主要組織者的民族俱樂部工作人員張慶之,看著薈萃滿堂的書畫作品感慨良多。從長卷開筆至今,他的年紀已經(jīng)從“不惑”走到“花甲”。
談到《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的緣起,張慶之說,那還要從開筆再向前追溯3年,和北京亞運會還有些關系。1987年,中央美院等單位組織少數(shù)民族書畫家進行作品展覽,為1990年北京亞運會募資。書畫家們熱烈響應。北京豐富的民族書畫家資源首次引起了廣泛關注。
幾次展出之后,有人提議,由各民族書畫家共繪一幅《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為后人留下永久的紀念。此事得到了北京市民族事務委員會的大力支持,由民族俱樂部向在京的少數(shù)民族書畫家廣發(fā)“英雄帖”,并在1990年2月10日正式開筆。
張慶之對這個日期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天氣還不太好,沒想到的是,到民族俱樂部來參加創(chuàng)作的書畫家遠遠超過了預期。
“原來預備的兩張各25米長的畫紙,就由書畫家們現(xiàn)場創(chuàng)作?!睆垜c之說,“但開筆僅僅兩個小時,50米的畫紙就不夠用了。”
《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不得不更改了創(chuàng)作方式,改為由參與的書畫家每人書寫一件書法或繪制一件繪畫作品,規(guī)格都是1米長,半米寬。一書一畫、相對獨立、順序排列、連貫成卷。
很快,《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的創(chuàng)作超出了北京,輻射全國,成為書畫界特別是少數(shù)民族書畫家爭相參與的一次活動。
張慶之說,由于全國各地不斷地有作品交來,組委會也就一直沒有提作品征集的截止時間,20年一晃就這么過去了。最后竟然有多達288位書畫家參與了創(chuàng)作。
少數(shù)民族文字書法最全展示
《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體現(xiàn)的民族特色,不但是書畫家的民族身份,更在于其獨有的藝術創(chuàng)作形式和內(nèi)容。
記者在展廳內(nèi)見到這樣一幅作品,一條粗大的黑色墨跡勾勒出大地的輪廓,上面“生長著”一朵小花,旁邊叢生著草木枝椏……記者按照自己想當然的眼光欣賞完這幅作品,驀然在畫框旁的一張小白紙條上看到這樣的注解:“東巴象形文字,釋文:根深樹不倒,林茂水長流”——原來是幅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書法作品。
張慶之告訴記者,在《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收集的書畫作品中,有不少書法家創(chuàng)作了少數(shù)民族文字的書法作品,這些文字在一般人眼中本就如同天書,再加上書法藝術的變形,可難壞了長卷創(chuàng)作的組織者。最后只能把這樣的作品拿到中國古文字研究會,請學者專家去“破譯”。
而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的書法作品也激起了專家學者們的極大興趣,他們不但對已有的作品進行一一認證、核對,而且還根據(jù)自己的學術專長,也用這些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創(chuàng)作了一批書法作品,收錄在《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之中。
中國少數(shù)民族古今文字已發(fā)現(xiàn)的有30多種,其中歷史最悠久的■(qū)盧字、粟特文、焉耆—龜茲文創(chuàng)制于公元前或公元2至3世紀。張慶之不無遺憾地說,有些文字失傳已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能再用書法的藝術形式去書寫,在《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中有26件作品,展示了22種少數(shù)民族文字,這已經(jīng)是能夠?qū)懗鰰ㄗ髌返纳贁?shù)民族文字的最全面展示了。
這些民族古文字的藝術特色與漢字書法頗有相通之處,有的排列整齊,古樸蒼勁;有的生動流暢,瀟灑豪放;有的繁復端莊,落落大方。只是,多數(shù)的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書法作品如果不加注釋,根本無從辨認。但對一些少數(shù)民族古代象形文字來說,比對著注釋再去看原文,倒也別有趣味。
水族文字水書寫的是“糧滿倉、牛滿圈、果滿樹、樹滿山”,而原文上只有六個字符,都是象形文字。第一個字符像一根桿子下挑著兩個谷穗,應該是“糧”,后面的字符似乎就是畫了個糧倉,而對應“牛滿圈”的,實際上就像是一個抽象化的牛頭……
借著注釋看“天書”
對絕大多數(shù)參觀《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大展的市民來說,看到那些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簡直就是看“天書”。幸好,每件這樣的作品旁,都有作者或?qū)<业淖⑨?,給“天書”加了翻譯。
錫伯文原來源自滿文
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幾乎占滿了整個畫框??瓷先ゾ拖駶h字狂草,記者實在讀不出其中內(nèi)涵,只能轉(zhuǎn)向旁邊的白色小紙條注釋。原來這是錫伯文的狂草“龍吟虎嘯”。
狂草字體本就難認,更何況是從未見過的錫伯文,讀不出來不足為怪,記者奇怪的是張慶之所說:作者安雙成是滿文研究大家,而他卻是錫伯族。按常理,少數(shù)民族語言的研究者多是研究本民族的語言,這樣有天然的優(yōu)勢。對此,張慶之笑著說:“其實,錫伯文就是源自滿文?!?br/>
作為中國最后一個封建王朝清朝統(tǒng)治者的母語,滿文按說應該廣為流傳,但隨著清王朝的結(jié)束,滿文在全國絕大部分地方都停止了使用。倒是遠在新疆邊陲的一支錫伯族完整地將其流傳下來。這支錫伯族人是清朝乾隆年間,從東北老家被遷移至此戍邊的,一直鄉(xiāng)音不改地沿用著滿文滿語。
安雙成就是出生在新疆伊犁的錫伯族,滿文是他的“母語”。由于滿文在二十世紀上半葉急遽地瀕于消亡,中央民族大學1961年開辦了滿文專業(yè)班,安雙成由此成為滿文研究者。
而錫伯文則是在上個世紀中葉由滿文改變個別字母而來,與滿文仍有非常多的共同之處。
八思巴文是元朝“國家用語”
在記者看來,八思巴文形狀古樸,一個個字符排列整齊,恰似一塊塊雕刻精良的青磚。這種已近失傳的文字,卻是曾經(jīng)稱雄歐亞大陸的元帝國的“國書”,由忽必烈任用的國師八思巴所創(chuàng),因而得名。
作為元朝“國家用語”的八思巴文,已經(jīng)隨著元朝的滅亡而流失于歷史長河中,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蒙古語言專家才能夠讀寫、翻譯。實際上,即使在元朝,八思巴文也并沒有真正通行全國。
八思巴文作為國字頒行全國后,其推廣受到很大阻力。除政治和文化傳統(tǒng)因素外,主要是因為這種文字字形難以辨識,加之在有的地方使用時還仿效漢字篆書的寫法,這就更加劇了識別的難度。因此民間還是用漢字,八思巴文最終主要應用于官方文件。元朝培養(yǎng)專門人才學習該文,使得八思巴文成為貴族語言。
八思巴文有音無義,類似音標,用于標注蒙古語和漢語。這樣倒是有了一個特殊的效果——類似密碼?;实叟汕仓欢冒怂及臀亩欢晒耪Z的漢族官吏,到軍營傳達情報。漢族官吏不懂得蒙古語,不了解自己帶來的圣旨真正含義為何,而蒙古族將帥卻能安全準確地收到情報。
女書在80年代才被發(fā)現(xiàn)
在《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中,有一種文字不但有民族屬性,而且還有著“性別屬性”,這就是女書。
記者看到的女書書法作品,即便是放在千奇百怪的少數(shù)民族古代文字之中,也可以說是“特立獨行”的,筆畫簡單,有些像漢字篆書,又頗似象形文字,極為抽象,難怪作者用這種字書寫的內(nèi)容也是“千古奇文,華夏女字”了。
女書直到上世紀80年代才被發(fā)現(xiàn),它流傳于湖南省江永縣及其毗鄰的道縣、江華和廣西部分地區(qū),是湖南省江永縣瑤族婦女會寫的一種奇特的文字。
女書記錄的是當?shù)噩幾迦罕娛褂玫囊环N“土話”,只在婦女中流行。文字秀麗娟細,只有點、豎、斜、弧四種筆劃,書寫呈長菱形。女書的流傳靠老傳少,母傳女,一代代傳下來的。
解放后,隨著婦女地位的提高,年輕姑娘都上學讀書,沒有人再學習女書,女書作為一種活文字瀕臨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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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新覺羅氏六代同展
《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展覽的作品,全部經(jīng)過裝裱,規(guī)格統(tǒng)一為1米長、半米寬。而步入展廳看到的第一幅作品,也是長卷的榜書楹首“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八個大字,規(guī)格卻比其它作品大了一倍。這是已故書法大師啟功為長卷親筆所書。而今,斯人已逝,只留遒勁、挺拔的“啟功體”為后世所欣賞、臨摹。
啟功先生是清皇族愛新覺羅氏后裔,而在《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中,愛新覺羅氏的族人竟有30余位,涵蓋了載、溥、毓、恒、啟、燾六輩人。張慶之說:“由于特殊的清皇族背景,愛新覺羅氏的后人多善詩文書畫,書畫藝術在美術史上獨樹一幟?!?br/>
書法家載鑫居住在新疆,溥杰、毓嶦、啟驤等名家身在北京,書法藝術都自成一體;美術家金鴻鈞、金連經(jīng)、毓峘接受當代中國美術教育,繼承宮廷、民間繪畫技藝;毓崟、毓嵐、毓峨、毓蘊華、金默如、金子燕等,把宮廷、民間技藝融為一爐……
和啟功先生一樣令人不勝唏噓的還有畫家溥松窗。溥松窗本名愛新覺羅·溥佺,他為《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創(chuàng)作《松竹圖》時已然臥病在床,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支起畫桌完成的。畫成不久,溥松窗就去世了,《松竹圖》成為了他藝術生涯中最后的絕筆。
張慶之說,愛新覺羅氏六輩人30余位書畫家作品的整體收入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而隨著老一輩書畫家離世,今后整體收藏其藝術新作已不可能。
此外,《民族團結(jié)書畫長卷》還收入了一些特殊人物的作品,比如曹雪芹后裔曹儀簡左筆反書的《話紅樓》,著名紅學家端木蕻良的書法《香遠溢清》,清朝最后一位順承郡王文仰宸的《杜詩》,林則徐后裔鄭林的《林則徐回疆竹枝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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