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術拍場 佳士得不改王者本色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0-08-20]
從5月29日到6月6日,香港佳士得、臺灣羅芙奧、北京保利、北京匡時、北京翰海等春拍下半場中最重要的幾大拍賣行,如鏈式反應一般在不到十天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拍賣。從總成交額來看,香港佳士得并沒有達到此前業(yè)內(nèi)人士預期的30億港幣,但這一紀錄隨即被保利輕松摘取,隨后,匡時和翰海也都打破了自身紀錄,總成交額攜手突破10億元大關。
佳士得春拍的成績還沒有激起應有的反響,黃庭堅的《砥柱銘》就在保利拍出4.3億元,頓時吸引了媒體和大眾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鋪天蓋地的報道幾乎全部圍繞《砥柱銘》和近現(xiàn)代書畫億元高價作品大做文章,而佳士得估價1.2億元的石濤《杜甫詩意圖》因流拍而無人問津,連“白手套”也似乎剎那間失色了。
但如果僅從中國油畫和當代藝術版塊來看,佳士得不改王者本色,總成交額是蘇富比的兩倍有余,面對保利的強勢復蘇,佳士得仍然領先一個多億。
據(jù)表1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從2006年春到現(xiàn)在,除2009年春拍保利奪魁之外,其他8個拍賣季度佳士得在油畫及當代藝術版塊上一直占據(jù)著行業(yè)第一的地位。其中蘇富比這一板塊的總成交額除2007年秋和2008年春增幅較多之外,一般都穩(wěn)定在2億元上下;佳士得則在2006年春到2008年秋之間,版塊總成交額從3億元猛增到接近8億元,2008年秋猛跌到2.3億元,跌幅達到5億元之巨,但2009年之后回升勢頭顯著,目前已達到4.5億元;保利在2008年秋之前一路從不到2億漲到接近4億元,2008年秋拍跌到1.2億元,位列三大拍賣行最低,09年開始又恢復到3億元左右。
從總成交額比例來看,油畫及當代藝術占蘇富比總成交額比重的12.38%-23.02%,其中2010年之前一直穩(wěn)定在20%左右,今年這一比例下跌到12.38%,主要是由于蘇富比原本并不占優(yōu)勢的書畫版塊異軍突起;占佳士得總成交額比重的22.74%-40.07%,其中08秋之前這一比例穩(wěn)定在30%以上,而08秋之后跌倒23.27%,目前沒有明顯起色;占保利總成交額比重的10.50%-59.81%,在三大拍賣行中變化最大,其中2006、2007當代藝術市場最高漲的兩年,也是當代藝術占保利總成交額比重最高的兩年,保利憑借當代藝術拍賣成功躋身一線拍賣行,但之后則大力豐滿羽翼,古董、近現(xiàn)代書畫、瓷器、雜項等等迅即跟上,當代藝術所占比例在2009年春拍之后一落千丈,今年春拍僅占到10.50%。
雖然三大拍賣行都沒有在今年春拍中打破各自的紀錄,但佳士得卻從2009年秋拍開始一路領漲,今春4.6億的總成交額已經(jīng)超越了蘇富比和保利油畫及當代藝術專場總成交額的歷史最高點,迎來了一個小小的躍遷。
亞洲當代藝術及中國二十世紀藝術夜場:白手套奇跡
5月29日晚七點,佳士得今年春拍最受矚目的“亞洲當代藝術及中國二十世紀藝術夜場”舉槌,這一專場僅上拍36件作品,但現(xiàn)場人氣卻是所有專場中最高,各方媒體濟濟一堂幾乎全為這個夜晚而來。最終的36件作品全部成交,總成交額2.66億元,創(chuàng)下自2006年春拍以來油畫及當代藝術版塊第一個100%成交的白手套佳績。
夜場一直是精品的象征,油畫夜場往往只有蘇富比、佳士得和保利三家拍賣行才有實力舉辦,能進夜場,尤其是佳士得的夜場,本身就是對藝術品價值的高度認可。保利從2007年春拍率先推出油畫夜場,此后一直延續(xù)至今,夜場作品件數(shù)最低時為42件,最高時為87件;香港蘇富比只在2008年秋舉辦過當代藝術夜場,此后未再設夜場;香港佳士得自2008年春開始舉辦“中國二十世紀藝術夜場”,和“亞洲當代藝術夜場”,從2009年春拍開始兩個油畫夜場合并在一起,合并前夜場件數(shù)在五六十件左右,合并后件數(shù)控制在四十件左右。
從夜場所占總拍品數(shù)的比例來看,佳士得比保利要小。今年春拍佳士得油畫及當代藝術共上拍482件,36件油畫夜場占比7.49%,保利則上拍285件,而油畫夜場就達到81件,占比高達28.42%,可見佳士得對夜場作品的要求要超出保利很多。
上拍的36件作品中,前20件作品為中國二十世紀藝術,后16件作品中9件為中國當代藝術,6件則為日韓和美國藝術家作品。其中前20件作品成交額為1.99億,占專場總成交額74.81%;9件中國當代藝術作品成交額為0.47億元,占專場總成交額17.70%。
夜場共涉及到23位藝術家,安迪·沃霍爾的作品是首次出現(xiàn)在佳士得拍賣中,但中國藝術家如陳逸飛、朱德群、趙無極、林風眠、廖繼春、吳大羽、常玉、朱銘、王沂東等傳統(tǒng)油畫家和曾梵志、張曉剛、王廣義、蔡國強、展望、方力鈞、唐志岡等當代藝術家都不是首次在佳士得夜場中出現(xiàn)。
打頭陣的是王沂東作于1997年的《靜靜的河谷》,這件作品曾經(jīng)在1999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上亮相,成交價78.64萬元,此次二次上拍,估價為200-300萬港元。以王沂東如今的價位,這一估價比較合理,這件作品是王沂東“新娘”系列成型前夕的作品,紅色和白色已經(jīng)成為主色調(diào),但并非一流作品。最后經(jīng)過近20輪加價,以581.2萬元成交,成為佳士得拍出的王沂東最貴的作品,高出了4月初蘇富比拍出的王沂東476.9萬元《美麗鄉(xiāng)村-迎春》,也為王沂東作品在北京再下一城奠定了基礎。
王沂東暖場之后,佳士得夜場最受矚目的一件作品——陳逸飛作于1986年的《弦樂四重奏》隨即亮相,起拍價僅為400萬港元,但這一明顯低估的價格只是一個幌子,買家不愿意浪費時間,400萬起拍,價格直接被喊到800萬,然后是1200萬,然后1800萬,最后經(jīng)過近40輪叫價,最后以5400萬港元落槌,加傭金成交價6114萬港元,合人民幣5368萬元,創(chuàng)造了陳逸飛作品的最新高價記錄。本刊在6月號《評估陳逸飛》一文中曾判斷此件作品有實力打破陳逸飛《長笛手》3248萬元的紀錄,實際結(jié)果驗證了我們的分析。作為油畫及當代藝術版塊的最高標桿,陳逸飛作品刷新最高價記錄是對藝術市場信心回歸的最好詮釋。
此后十幾件二十世紀藝術作品中,興奮點不多,如往年一樣,依舊是趙無極和常玉,兩人均有3件作品出現(xiàn)在夜場。趙無極兩件尺幅較大的抽象時期成熟作品都拍到了1830萬元,是最低估價2倍以上,另一件后期的彩色作品雖然尺幅更大,但競價不多,成交價也只有844.6萬元。常玉的3件作品在預展中被擺放在比趙無極作品更顯要的位置,其中作于1940年代末尺寸為91×50cm的《紅色背景的百合花》,估價1200-1800萬,是三件中的主打作品,最后成交價達到2221萬元,如果按單位面積的價格計算,已經(jīng)超過了尺幅是其兩倍的常玉最高價作品《貓與雀》。其他兩件作品估價均為800-1200萬,1950-60年代作的《斑點雙馬》經(jīng)過7次叫價后以992.1萬元成交,但尺寸相當?shù)?940-50年代作的《仰躺的豹》卻競拍更為激烈,叫價次數(shù)甚至超過了《紅色背景的百合花》,最后成交價為1926萬元?!堆鎏傻谋犯叱觥栋唿c雙馬》一倍成交,一方面因為前者創(chuàng)作年代更早,風格更獨特的因素,另一方面的原因則在于現(xiàn)場競拍的偶然性,有兩人都志在必得,最后推高了價格。朱德群、林風眠、廖曉春、吳大羽等都平淡成交,朱銘一件高達兩米多最低估價1000萬港元的雕塑《太極-進步搬攔捶》,只有五次競價,最后成交價1041萬元。
安迪·沃霍爾1972年印制的《毛澤東》是夜場中第一件當代藝術品,估價300-500萬港元,加價次數(shù)超過了趙無極和常玉,但加價的單位卻很小,僅十萬元一加價,最后成交價581萬元,作為香港佳士得此前重點推薦的作品,這個成交價偏低,但由此也再次證明,中國人只捧中國藝術品。
隨后是曾梵志和張曉剛,兩人各有兩件作品上拍,值得注意的是,張曉剛上拍的兩件作品都創(chuàng)作于2000年以前,而曾梵志上拍的兩件作品都創(chuàng)作于2000年以后,但張曉剛1997年的“大家庭”只拍出654萬元,而曾梵志2000年的“面具”卻拍出1729萬元;張曉剛1989年的早期代表作只拍出233萬,曾梵志2008年的新作卻拍出496萬。還有一個細節(jié)是,曾梵志的“面具”成交后全場響起掌聲,雖然很大的原因在于這幅“面具”的部份拍賣收益將會捐助個“動物亞洲”保護組織,但仍舊能聽出一些弦外之音。
曾梵志2000年作 面具系列 198.2×149.5cm 1729.66萬元
王廣義、方力鈞、蔡國強、展望的作品都是尺幅很大的作品,但除了王廣義的超大尺幅的《大批判系列——藝術與權力》達到633萬之外,其他作品成交價都不高。另外,唐志岡的一件《兒童開會》成交價僅159萬元,低于我們的預期。這些作品都是一線當代藝術家的中上之作,在佳士得夜場只拍出這樣的低價,實際喻示出中國當代藝術市場還沒有隨著中國二十世紀藝術一起復蘇。
中國二十世紀藝術日場:穩(wěn)中求勝
中國二十世紀藝術日場于5月30日兩點半開始,共上拍145件作品,總成交額9220.84萬元,成交率80%。本次專場沒有出現(xiàn)500萬元以上的高價,也沒有成交價超過預估價上十倍的黑馬出現(xiàn)。但買家出手非常冷靜穩(wěn)健,大部分作品都在合理范圍內(nèi)成交,拍賣時長超出了預期,原定兩小時拍完,結(jié)果延時到晚上六點半才結(jié)束。
這一專場可以分成三類,一類是入選夜場的藝術家的中下作品,如陳逸飛、常玉、吳冠中、朱德群、朱銘、趙無極等,一類是沒有入選夜場的二線藝術家的中上作品,如艾軒、陳衍寧、陳丹青、羅中立等,剩下的則是較一般的作品。
第一類中:陳逸飛的《水鄉(xiāng)》成交價233萬,為正常價位,并沒有受“音樂系列”漲勢的影響;常玉的一件《斑馬》頗為獨特,但未入選夜場,主要原因可能是尺幅太小、品相不佳,最后拍出了254萬元額合理價,三張紙本作品也都順利成交;吳冠中兩件較一般的估價在100萬元左右的作品,最后成交價都接近200萬元;朱德群一連上拍6件作品,有兩件作品估價最高,均為300-400萬港元,其中一件成交價僅為286萬,另一件曾在2006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上拍出245萬元,但此次并沒有成功脫手;朱銘上拍11件,其中有3件作品估價最高,均為150-200萬港元,其中兩件均流拍,但另一件估價90-140萬港元的《太極-單鞭下勢》則競拍較激烈,最后成交價達275萬元,說明買家對朱銘的作品自有其喜好和判斷;趙無極的小單元依然最受矚目,上拍6件作品均成交,大部分成交價都達到了最低估價的兩倍左右,本次專場最高價前5名全部被趙無極一人包攬,其中一件1952年作的《賽馬》,2003年曾在香港佳士得拍出76萬元,此次再次上拍,成功拍出475萬元。
第二類中:艾軒上拍的兩件作品尺幅都未超過1米,其中一件作于2003年的作品加價不多,拍出64.9萬,另一件作于1993年的作品競價接近20次,最后以265萬元成交,都是非常合理的價位;陳衍寧兩件作品也都在超出最高估價不多處成交,其中一件作于1999年的《對影》,曾在1999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上拍出72.7萬元,11年后再次上拍,成交價138.7萬元,漲幅并不大,但非常穩(wěn)定;陳丹青雖然名氣極大,但其作品仍舊只有“西藏”或“裸女”題材能得到一定認可,除去成名作和少量代表作之外,整體價位很低,此次上拍5件作品均成交,一件作于1989年的《西藏群組》拍出149萬元,競價最激烈的是作于2003年的《裸女》,但最后成交價也不過46萬元;羅中立作品的行情比較穩(wěn)固,上拍6件均非代表作,尺幅也很小,但都順利成交。
第三類作品中亮點不多,一方面的原因是缺乏較好的老油畫作品,另一方面則因為其中很多臺灣的老一輩油畫家一直難以得到大陸買家的高度認可。
亞洲當代藝術日場原定5月30日下午四點半開始,因中國二十世紀藝術日場的延時而推遲到六點半。從下午四點多開始,很多專程為當代藝術而來的人逐漸到場并擁擠在場后站等,直到二十世紀藝術日場結(jié)束,買家離場后才找到座位陸續(xù)就坐,從中很容易便能感受到佳士得當代藝術的買家群體和二十世紀藝術存在很大的分野。
此次專場共有作品301件,總成交額10095.47萬元,成交率79.40%。其中日韓和中國藝術家作品各占一半,在成交價超過100萬的21件作品中,只有兩件是日本藝術家的作品,韓國則沒有。整場拍賣歷時六個多小時的才結(jié)束,高達八成的成交率和不斷跳出的意外高價,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牛市的氣氛。下面僅有中國當代藝術家的成交情況進行專場分析。
F4與曾梵志:繼油畫夜場之后,曾梵志再次領先F4,其作于2005年的近作《安迪·沃霍爾畫像》以444.26萬成交價成為亞洲當代藝術日常最高價作品。張曉剛作于1997年的《血緣系列(共兩件)》則以359.98萬元與丁乙的《十示》并列第四。雖然從尺幅上來看,曾梵志的作品要大于張曉剛,但張曉剛作品的創(chuàng)作年代卻更具含金量,最終更被認可的還是曾梵志的近作。這樣的比較并不是特別恰當,不過近年來每次曾梵志與F4在市場上狹路相逢,似乎總是曾梵志勝出,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本次專場岳敏君、方力鈞無重要作品上拍。王廣義上拍五件均成交,是很好的成績,但最高價也只達到212.48萬,已經(jīng)失去了與曾梵志競爭的實力。
余友涵、丁乙:余友涵1992年作的《毛主席》和丁乙一件1990年代的《十字》是本次專場的黑馬,精明的買家都看中了這兩件作品的歷史價值,結(jié)果引發(fā)了比油畫夜場中的精品還要激烈和漫長的爭搶。最后前者370.51萬成交,是最低估價的近30倍,后者359.98萬成交,是最低估價的十余倍。余友涵的作品像一個孤例,他的代表作和流通作品都不多,談不上今后會行情暴漲。而丁乙的作品量和流通量均不低,很可能趁勢競上,迎來作品的整體增值。同時,作為上海當代藝術家的代表人物,丁乙創(chuàng)下高價很可能會導致其他資歷與實力相仿的藝術家被市場重新發(fā)現(xiàn)。
葉永青、尹朝陽:兩人作品在香港佳士得均無起色,但在幾天之后的北京幾場拍賣中卻突飛猛進,尤其是葉永青,在保利兩次刷新個人最高價記錄。尹朝陽在佳士得上拍4件“天安門”,其中兩件流拍,另兩件則勉強成交,而同系列作品卻在翰海和匡時拍出一兩百萬高價。此類例子還有宋永紅、夏小萬等,這也許說明二線藝術家主場的地位越來越向北京傾斜。
管勇、李松松、仇曉飛:三人均為70后藝術家代表,繼韋嘉、李繼開、陳可之后卻后來居上,其中管勇此次最高拍出了212萬,刷新了自己個人最高價記錄,李松松則最高拍出了107萬,此外,仇曉飛的一組小尺幅作品也拍出了近50萬元,上升勢頭迅猛。
其他:除以上藝術家之外,次場拍賣還需要注意的有:孫原及彭禹2008年作的《天使》拍出212萬,超出了最高估價;楊少斌兩件較貴作品均流拍;季大純4件作品全部平淡成交,依舊沒有增值跡象;凌健3件作品都順利拍出,其中《宮樸9》競價近30輪,最后170.33萬成交,另兩件則沒有如此大的漲幅。
香港佳士得今春的躍遷都是相對而言的:總成交額相對自身是一個躍遷,在香港拍賣行中最高,但卻落后于北京保利和中國嘉德;油畫及當代藝術拍賣相對其他拍賣行而言是一個躍遷,但相對自己的歷史記錄,無論是成交額還是占總成交額的比例都遠沒有恢復全盛期的元氣。仔細分析每個專場可以發(fā)現(xiàn),香港作為中國當代藝術交易中心的地位并沒有受到根本性的動搖,但精品和買家都向北京轉(zhuǎn)移也是一個明顯的趨勢,能否一直坐定油畫及當代藝術版塊的頭把交椅,一次小小的躍遷并不足以破解這個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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