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里藏了多少中華珍寶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3-09-29]
作為世界四大美術(shù)館之一,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文物和藝術(shù)品有200多萬件,涵蓋了世界各地和各個不同歷史時期的文化藝術(shù),可謂是一座百科全書式的博物館。而亞洲部是其17個部中最大的兩個部之一,藏品約有3.5萬件,單中國文物藝術(shù)品就有1.2萬件,門類齊全,書畫、青銅器、玉器、漆器、瓷器、金銀器等應(yīng)有盡有。日前,大都會博物館亞洲部中國藝術(shù)主任孫志新接受本報記者專訪,詳解了大都會博物館最具代表性的中國古代藝術(shù)珍品。
書畫:
唐代韓干《照夜白》最知名
孫志新告訴記者,大都會博物館從1879年開始收藏中國文物藝術(shù)品,其收藏的中國書畫是美國最重要的書畫收藏之一。而這源于上世紀70年代開始的收藏“黃金時代”。這一時代的成就要歸功于大都會歷史上幾位杰出的人物,其中舉足輕重的是曾做過美國財政部長,后任大都會董事會主席的狄龍先生。狄龍在上世紀70年代初對大都會的收藏做了一個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中國藝術(shù)品特別是中國書畫,是博物館收藏的弱項,因此決定注重收藏中國書畫。狄龍親自捐出上千萬美元,并號召紐約對中國藝術(shù)有興趣并熱心公益事業(yè)的社會賢達捐款,董事會還決定聘請美國著名的中國書畫專家——普林斯頓大學(xué)教授方聞?chuàng)芜h東部部長,指導(dǎo)中國書畫的收購。
有了狄龍為首的董事會支持和方聞的專業(yè)指導(dǎo),大都會博物館從紐約著名收藏家王季遷手中收購了大批宋元時代的中國書畫,其中許多曾經(jīng)是張大千的舊藏,包括唐代韓干的名畫《照夜白》、北宋屈鼎的《夏山圖》、元代趙孟頫的《雙松平遠》、倪瓚的《虞山林壑》等。同時,在狄龍的精神感召下,紐約地區(qū)的一些著名收藏家紛紛把他們的收藏捐贈給大都會博物館,當中最有名的要數(shù)收藏家顧洛阜捐贈的北宋郭熙的《樹色平遠》、南宋馬遠的《觀瀑圖》、北宋黃庭堅的《廉頗藺相如傳》和米芾的《吳江舟中詩》等繪畫和書法作品等。
這一批稀世珍寶中,孫志新首推的是韓干的作品《照夜白》。韓干為唐代畫馬名家,《照夜白》可謂其代表作,用筆簡練,線條織細有勁,技法、造型非常到位,藝術(shù)價值很高。同時,《照夜白》流傳有序,歷朝歷代都有著錄。圖左上“韓干照夜白”幾字系南唐后主李煜所題。左上方“彥遠”二字似為唐代著名美術(shù)史家張彥遠的題名;左下有米芾題名,并蓋有“天生真賞”朱文印;卷前有何子洇、吳說題首;卷后有危素及沈德潛等十一人題跋。
此外,《夏山圖》純用水墨寫景,構(gòu)圖氣勢雄渾,狀物細致入微,是目前碩果僅存的少數(shù)北宋山水畫代表作之一;趙孟頫的《雙松平遠》以書法線條入畫,筆簡墨淡、清雅秀麗,開創(chuàng)了中國文人畫的先河。這些也都是大都會博物館書畫收藏中的極品。
玉器:
乾隆年間精品薈萃
玉器方面,孫志新則談到,大都會博物館的收藏重心不在高古玉,最全的是清代玉器,總數(shù)逾千件。這些清代玉器主要是美國收藏家畢少普1902年去世前捐贈的,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乾隆年間的精品,造型典雅,做工精致,玉料也非常好,有擺件、仿古禮器、文玩,還有一件玉版填金的御制七佛塔碑記。此外,還包括300多件未完成的玉石標本,為后人的玉器研究提供了琢玉、畫線等工藝流程方面的寶貴資料。
畢少普對中國玉器的狂熱,也很動人心魄。據(jù)說早年他對日本藝術(shù)頗有興趣,在收藏研究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中國當時的玉器,從此癡迷終生。光緒年間,他為了購買玉器,遠渡重洋來到中國。那時候還沒有飛機,他坐船一路顛簸兩個多月才到達北京,住了幾個星期,就是為了搜尋自己心愛的玉器。
青銅器:
西周青銅器曾為端方珍藏
除了書畫,孫志新表示,大都會博物館的青銅器收藏在美國公共博物館中也位列前茅,而且上世紀初就進入這一領(lǐng)域,并將中國現(xiàn)代考古尚未開始之前唯一有出土地點記錄的一套青銅器收入館中。這就是赫赫有名的陜西寶雞戴家灣出土的西周青銅器。
清光緒二十七年,戴家灣的村民們發(fā)現(xiàn)了這套青銅器,后來被當時最著名的收藏家端方買下來。端方去世后,家道逐漸中落。1924年,其家族決定將這套青銅器賣掉。當時大都會博物館正好聘請有名的“中國通”—— 加拿大傳教士福開森做中國的收購代理。在與日本人的競爭中,福開森最終成功拿下了這套藏品。福開森最了不起之處在于,當時整個西方世界對中國的青銅器還不甚了了,而福開森竟能說服大都會的董事會拿出整年的收藏基金去購買這樣一套青銅器,非常難能可貴。這也成為了大都會博物館里最重要的青銅器收藏。
我們都知道,青銅器是商周時期用于祭祀的重要禮器,要配套使用。但由于青銅器通常都是零散出土的,人們對其具體用法不太清楚。而戴家灣的這套青銅器不僅非常齊整,而且出土?xí)r有些青銅器是疊放在一起的,讓后人了解了當時的青銅器是如何配套使用、如何排列組合的。其中還有一件非常罕見的“銅桌子”—— 學(xué)術(shù)界稱為夔紋禁,臺面平整,且遺留有置放二卣一尊的痕跡,這給后人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考古信息。據(jù)知目前全世界只有三件青銅禁存世,天津博物館有一件,去年陜西寶雞才又出土了一件,與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一模一樣。
福開森還幫大都會博物館收購了有長篇銘文的“齊侯四器”,是春秋時期的齊侯嫁女的媵器,有鼎、敦、盤、匜各一,其銘文字體端正,筆畫秀麗,歷來也為金石學(xué)家稱道。
漆器:
雕漆之美國內(nèi)罕見
另外,孫志新介紹,大都會博物館最值得一看的中國古代藝術(shù)品還有漆器,這也是除中國以外可以跟日本相媲美的中國文物藝術(shù)品收藏門類。
古代漆器在國內(nèi)的存量其實挺少,除了湖北的江陵、湖南的馬王堆出土了一些戰(zhàn)漢時期的漆器,宋元墓葬中很難找到完好的漆器,傳世品也幾乎沒有,所以宋元漆器在國內(nèi)可謂缺環(huán)。因為漆器保存上要求比較高,如果濕度不夠,漆器很容易開裂、壞掉。宋元墓葬中的漆器難以存留下來,主要原因就在于地底下太干燥。
而從唐代開始,日本的遣唐使和僧人帶回了很多中國的藝術(shù)精品,尤其是宋元漆器,被帶到日本后多數(shù)存放于寺廟里,得到了很好的保管。上世紀80年代,大都會博物館從日本買下了一批完整的中國古代漆器,包括了宋元明清各個時代的作品。從它們的風(fēng)格上可以看到,宋元漆器在造型、花紋、裝飾上與瓷器、金銀器之間的相互影響很明顯。元明時期的漆器,則展現(xiàn)了當時的代表性工藝——雕漆之美。譬如一件明代永樂時期的龍紋經(jīng)盒,其上所雕之龍鬃毛胡須飄動,吻部突出,強壯有力,尤其是陰刻裝飾以及戧金手法在當時堪稱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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