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佛蘭德斯畫派作品:西方版《清明上河圖》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3-11-16]
◎評家:高勇
展覽名稱:《魯本斯、凡·戴克與佛蘭德斯畫派——列支敦士登王室珍藏展》
展覽地點:中國國家博物館
展覽時間:2013年11月5日—2014年2月15日
推薦指數(shù):★★★★☆
一句話點評:如今,以“流派”為名的展覽顯得越加困難,本次展覽為觀者提供了足不出“戶”一睹真容的難得機會。
日前,《魯本斯、凡·戴克與佛蘭德斯畫派——列支敦士登王室珍藏展》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開幕,這是繼去年7月舉辦《佛羅倫薩與文藝復興·名家名作展》之后,國博再一次推出西方藝術發(fā)展重要時期的代表藝術品。17世紀的佛蘭德斯畫派是佛羅倫薩畫派之外的另一個重要地域畫派。在時間上,它們之間存在先后關系,也存在橫向的吸取和影響。作為此畫派最重要的代表藝術家,魯本斯、凡·戴克都曾前往意大利學習交流,確立了各自的藝術身份和地位,同時對巴洛克藝術的發(fā)展起到積極推動作用。
西方版《清明上河圖》
前來看展的人中,很多都是慕名而來。若不是需購票入場,想必展廳內(nèi)將會爆滿,即便如此,現(xiàn)場也是人潮涌動,絡繹不絕。開篇的是生于1466年昆丁·馬西斯的木板油畫《稅吏》,這也是本次展覽中年代最悠久的作品。畫中兩位主人公紅色和綠色頭巾占據(jù)了主要位置,雖然用色大膽,卻絲毫沒有掩蓋作者高超的寫實功底;表現(xiàn)在臉部,則是藝術家對人物內(nèi)心活動的剖析技藝,將稅吏的刻薄、嚴謹、細膩的眼神真實揭露,可謂入木三分。而同一題材中,昆丁·馬西斯最廣為記載和熟知的則是現(xiàn)藏于盧浮宮的《銀行家和他的妻子》。自楊·凡·艾克將顏料調(diào)入油之后,油畫的鮮艷程度以及持久度使得后人能夠欣賞更為真實的作品成為可能,紅得發(fā)亮,綠得柔和;人物背景中的陳列品仿佛剛被擦拭完畢,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歷史塵埃的隔閡,觸手可及,很難讓人想象眼前的作品竟是出自16世紀初。
這些借助于寫實技術運用的情節(jié)性肖像繪畫,多以圣經(jīng)故事為主,也有將現(xiàn)實生活場景、事件、故事等藝術化處理的風俗畫之類,尼德蘭地區(qū)以彼得·勃魯蓋爾父子為代表。彼得·勃魯蓋爾被認為是歐洲第一位“農(nóng)民畫家”,其作品《盲人的寓言》更是被稱為16世紀歐洲繪畫的巔峰之作。在圣經(jīng)故事中,耶穌曾對法利賽人說:“他們是瞎眼領路,若使盲人領盲人,二者必皆落坑中。”尼德蘭民間諺語也有“瞎子牽瞎子,一起倒霉”一說,因此畫中不無滲透了畫家對尼德蘭革命的失望和對人類命運的哲學思考。相比于此,小彼得·勃魯蓋爾的《伯利恒的戶口調(diào)查》被認知度并不高,但現(xiàn)場卻有人一語道破,說它是西方版的《清明上河圖》。如此理解倒也有一番新意。
藝術不能承受之重
不管是《稅吏》、《盲人的寓言》還是《伯利恒的戶口調(diào)查》,畫面在動和靜中都取得了某種平衡,而且富有濃厚的鄉(xiāng)村小農(nóng)的生活氣息。雖然彼得·勃魯蓋爾也去過意大利的很多城市,但其幽默詼諧具有諷刺意味的表現(xiàn)手法同魯本斯、凡·戴克還是相去甚遠。魯本斯的神話、宗教作品、德西烏斯·穆斯系列作品,筆觸的流動、色彩的艷俗、形體的笨重造就了一幅幅大尺寸的繪畫,闊大的墻面似乎難以滿足畫面的擴張。《戰(zhàn)神馬爾斯與瑞亞·西爾維亞》是魯本斯的重要代表作,而展出的卻是這幅畫的三個不同版本,一幅是草圖,一幅是完成作品,一幅是掛毯。這“三部曲”的完整展示,場面令人驚嘆,因為,即便是草圖,我們也可以從中看到畫家用筆用色的認真和精到;掛毯的制作方式不一,也能讓人感受到魯本斯投入到畫中的語言和精神。
作品《克拉拉·賽琳娜·魯本斯的肖像》,卻讓我們看到了魯本斯此刻內(nèi)心的回歸,或者說,畫家在這一幅畫中將視野和情感傾注到另一個自己當中。畫中的小女孩為畫家長女,卻不幸于12歲離開人世,這幅畫的價值已遠遠不只是目光所及的欣賞愉悅,它甚至超越了藝術所能承受之重。畫家曾經(jīng)說過,繪畫所觸及到的地方,就是他的世界。我們也可以認為,他的世界,也是繪畫所能觸及的。顯然,他的繪畫已經(jīng)不僅僅屬于他的世界,所到影響之處也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世界。
作為魯本斯“最好的學生”,凡·戴克也找到了自己生命承受的繪畫新方式,特別是對17世紀歐洲肖像畫的發(fā)展,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不同的是,凡·戴克選擇了出國,并成為了英國“直屬陛下的首席畫家”。英國查理一世對凡·戴克的器重,也感染了畫家藝術創(chuàng)造力的發(fā)揮,他的才華和成就逐漸在為英國王室家族以及國家重臣、貴族的肖像創(chuàng)作中顯露出來。在《瑪利亞·德·塔西斯的肖像》作品中,如果不是女子一身華貴的裝飾打扮,很難通過其他肢體或外貌特征辨別她的高貴身份。當然,在衣物、飾品等物的描寫上,畫家也是極為細致,不乏文藝復興時藝術家的影子。我一直相信,安靜或沉著的狀態(tài),能夠為思考騰出更多的空間和時間。
地域畫派難以“再聚”
彼得·勃魯蓋爾所經(jīng)歷的社會革命,影響其繪畫的蹤跡在后人魯本斯、凡·戴克等人的作品中難以尋覓,但他們的繪畫卻扎根尼德蘭這塊土地,生長形成了富有民族特色的佛蘭德斯繪畫。這種地域性畫派的形成并非偶然,佛羅倫薩畫派的興起和發(fā)展則得益于意大利優(yōu)越的藝術氛圍和條件。
如今,以“流派”為名的展覽顯得越加困難。藝術家的流動、藝術作品市場流通,以及部分地區(qū)分分合合的歷史變化等因素,造成了以地域自然形成的畫派很難再以地域的形式聚集,基本屬于一盤散沙。本次展覽為觀者提供了足不出“戶”一睹真容的難得機會,但畢竟還是以單方面珍藏為主,對于魯本斯、凡·戴克以及佛蘭德斯畫派的故事遠不止眼前,還有更多需要去攝取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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