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藝術家知識分子的困局
[中藝網 發(fā)布時間:
2014-04-23]
有人認為“知識分子的重任是破除人類思想”,有人認為“知識分子要固守有關人類苦難和迫害的真理標準”,有人認為“知識分構成人類的良心”。大眾真的那么在意知識分子嗎?又或者就像拉塞爾·雅各比(Russell Jacoby)在《最后的知識分子》中所說的那樣,公共知識分子失去了公眾這一閱讀群體,從而失去了成為局外人的憑依,成為身處大學、教育文化機構、出版社或者是成為專業(yè)團體或是利益集團中的一員。那么真的如雅各比所說的在“最后的知識分子”之后沒有知識分子了嗎?其實“知識分子”并沒有終結,包括藝術家在內還有很多知識分子存在于世。
如果說知識分子的定義是“有獨立精神和懷疑精神,以道德為動力,文字為手段,思想具有批判性”,是向受過教育的普通讀者講述當代最重要的問題的“腦力勞動者”,那么可以說藝術家是??滤f的 “特殊的”的知識分子。即在一個行業(yè)中工作,能發(fā)揮他們的專長,以藝術作品為手段“向公眾以及為公眾,表明訊息、觀點、態(tài)度、哲學或意見”的個人。因此,藝術家中的知識分子的功能主要是具有審美功能的,他們從事的是有關價值、觀念、符號的文化活動。正如葛蘭西(Gramsci Antonio)在《獄中札記》中所寫的“所有的人都是知識分子”,藝術家可以是知識分子,但并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具有知識分子的作用。僅僅是個人的或者是公共的知識分子是不存在的。藝術家需要用簡單、簡練、易懂的藝術語言來表達自己的理念,從而能讓更多的大眾有興趣去了解并慢慢接受作為知識分子的藝術家的觀點和想法。
藝術家與知識分子一樣,都是局外人也深處迷局之中。“波西米亞有虛偽性”指的是那些自稱是局外人的知識分子,卻無一例外得益于局內。這種說法并不是要抨擊作為藝術家的知識分子有欺騙性或者是控訴其不誠實,而是在暗示著一種“公然的沖突”,即一方面藝術家想要做一個局外人,像曼海姆所說的那樣“不屬于任何階級,疏離于特殊的利益集團之外,自由且漂浮”,也就是說成為一名“公共知識分子”;而另一方面藝術家又是一個局內人,他們如果完全脫離體制,那么公眾也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看不到他們的作品,從而形成一個閉合的怪圈。人是社會性的人,無法完全脫離社會而存在于世,由此看來藝術家又不得不是一名“個人知識分子”,也正是雅各比所說的沒有完全地“公共知識分子”,也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個人知識分子”。因此,在局里局外的作為知識分子的藝術家理所當然要有本雅明所說的“左派的憂郁”, 如果本身就滿足于生活現(xiàn)狀的話,又怎么會有所見地,又怎么會反思這個世界,怎么發(fā)出批判的聲音從而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推動世界向前發(fā)展。藝術家們用藝術作品來表達左派的憂郁,正是想要以藝術的語言來向大眾向世界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知識分子是受過專門訓練,掌握專門知識,懂得使用象征符號來解釋宇宙人生的人,對于接受過正統(tǒng)美術專業(yè)技能訓練的藝術家來說,他們掌握了藝術這門專業(yè)知識,并且能運用自己的文化活動來向大眾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和哲學思想。崇尚結構功能主義的社會學大師帕森斯認為,知識分子的出現(xiàn)“得益于文字的產生和哲學的突破”。藝術家們能形成自己的一套獨立符號語言體系,從而來思考和詮釋天道自然及鴻蒙宇宙。而一位藝術家在自身發(fā)展的過程中又不可避免的會獲得這樣或者那樣的榮譽,在社會和國際認同與接受他的藝術作品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法再脫離局內人的身份了。
如果只是作為知識分子的藝術家因為靈感迸發(fā)或者一時的喜形于色而創(chuàng)造出一件藝術作品,卻在創(chuàng)造這件藝術作品的時候沒有思考其社會意義和進行反思,那么他只是一位單純的藝術家,而不屬于典型的藝術界的知識分子。作為藝術家的知識分子應該不乏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意識,也不缺對國際事態(tài)的種種反思。對現(xiàn)實社會狀態(tài)有最深沉的關注和反思是作為知識分子的藝術家所應該具備的,但也要考慮用最有效的方式來讓他人接受自己的觀點,從而使得這些藝術作品具有現(xiàn)實意義和社會意義,為生活和社會變得越來越好作出改變。藝術家作為知識分子無疑會是一位充滿智慧的執(zhí)子者,在世界這盤棋局內懂得用自己的步調與節(jié)奏讓觀棋者為之折服,讓自己的作品與時代和世界發(fā)生共鳴?!?br/>
那么無論是身為局內人還是身為局外人,這兩種身份的選擇也是那些想要成為知識分子的藝術家所要面對的困境與挑戰(zhàn)。如果一位藝術家能夠平衡好其局內人和局外人的身份和關系,那么一定會有這樣一種藝術界的知識分子,像《自由想象》中特林對帕林頓評價的那樣“不是一個有偉大心智的人…也不是一個令人難忘的人…他留下的是簡單的思想,因其高尚和熱情而著稱”,這樣的知識分子藝術家能夠作為一種精神支柱,有著自己的信仰和堅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通過藝術作品展現(xiàn)個體經驗和人生思考,表現(xiàn)社會人文關懷。這樣一群人在不久的未來必將成為引領藝術前進的動力和大眾的精神歸宿,并且能夠如批評家高名璐所說“在當下重新思考宗教、政治、道德和藝術的問題,從而消除各個領域之間,過去與現(xiàn)在之間,時間與空間之間的界限。”(文/孟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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