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大師南懷瑾辭世三周年 其子希望不要"迷信"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15-10-04]
2012年9月29日,國學大師南懷瑾,于蘇州去世,享年95歲。在去世3周年之日,南一鵬,南懷瑾先生的第三子,正式推出一本他為父親寫的50萬字長篇傳記《父親南懷瑾》。
昨日,南一鵬在接受成都商報記者專訪時候談到父親身前身后遭受的毀譽,非常人可以想象,也非常人可以忍受。而辭世三年以來,有關其地位和成就的爭議逐漸擴展開來。南一鵬不希望把父親捧在神壇上,希望外界不要“迷信”自己的父親,父親去世前留下“平凡”二字,也不希望別人借他名,但如今微信圈卻總是有假借南懷瑾名義,談國學,誤導讀者,這些有關南懷瑾的文章,違背了他父親生前的意愿。
“有人假借我父親的名義成立微信號”
南懷瑾是著名的文化人。他自幼飽讀詩書,遍覽經(jīng)史子集,一生從軍、執(zhí)教、經(jīng)商、游歷、考察、講學,精通中華傳統(tǒng)文化,兼通諸子百家、詩詞曲賦、天文歷法、醫(yī)學養(yǎng)生等。
南一鵬是南懷瑾的子女中跟隨父親時間最長的一位,祖籍浙江溫州。他受到父親影響,自幼飽讀史書,近年在國內(nèi)開展“家教、身教和言教”、“家道家風與傳統(tǒng)文化”、“國學與商道”、“心性管理”等系列主題講座。
他在《父親南懷瑾》一文的最后提到:“父親在病榻最后告訴諸生的話,唯有兩字:‘平凡?!北粏柤霸趺磪^(qū)別看待作為父親和作為南師的南懷瑾?南一鵬說,在他與父親的緣分里,經(jīng)歷過親情,也受教如學生,“只是我心中從來就以父親是大居士來定位,而沒有用世俗的父子或是師生的關系來區(qū)別,這樣的緣分,尋常人是不會了解的?!蹦弦基i說,他的父親對社會現(xiàn)象非常理解,所以告誡諸子,不以標新立異來聳人聽聞,不謀取私利?!拔腋赣H所以會告誡諸子‘平凡’二字,就是知道可能有人會把他變成一個招牌,可能假借他的名義來謀利,甚至誤導大眾學習。”
朋友圈經(jīng)常會看到以南懷瑾為名號的文章,南一鵬談到,自從父親過世以后,網(wǎng)絡上就有許多假借南懷瑾的名義,成立微信號,假說推廣國學,實際上做的正是欠缺中華文化禮義的表現(xiàn),不但擅用南懷瑾的名義,而且將南懷瑾的學說碎片化,既無禮,也無義。碎片化的短語或許可以起一時的作用,但是見樹而失其林,更是可惜。南一鵬說,現(xiàn)代人每天接觸大量資訊,而無啟發(fā);接受大量的碎片化資料,而無整合;所以產(chǎn)生偏見、滋生謠言,很容易誤導大眾,這也是標準的速食文化表征。這些求一時眼球而不能心中生根的做法,正是文明膚淺的現(xiàn)象,希望讀者都能真實了解南懷瑾的“平凡”深意,腳踏實地的學習好文化思想。
南懷瑾留下的兩個字“平凡”如果非要說出個究竟,南一鵬的理解是,一切學問與事業(yè),乃至于人世間的一切學問,其實都是教人學“做人”,都是在教我們?nèi)绾螛淞⒆约旱娜烁耋w系。而人格體系的終極目標,還是會回歸到“平凡”。因為唯有平凡才能真正回歸自性。
“希望外界不要單純崇拜父親”
談到寫這本書的初衷,南一鵬說,自1980年以后,他就不在父親的身邊,這以后的三十五年間的發(fā)展,雖然時有耳聞,并且也常探望父親,或是通電話向父親請安,但畢竟不是親身體會的,而這段時間父親的社會公益事業(yè)卻是做得最多的,交往國內(nèi)人士也是最頻繁的時候,所以敘寫這些經(jīng)歷時必須多方仰賴他人的記錄。“好在我對父親的理念和父親的行止是了然于胸的,所以對事務的判斷還是匠心可運。還有,就是內(nèi)容取舍上也是需要思量的,我父親交往知名的友朋何止千人,不知名而有才的學子也是非常之多,這其中,故事又豈是僅僅數(shù)事,所以擇其要而為之,所有的取舍都必須多加思考。可是我知道無論如何陳述,也不能讓所有的人滿意,最后秉著將繼續(xù)修正增補的概念,完成這本書。”
南一鵬說,他的書不是想把父親進一步捧上神壇,而是讓人們平等地看待南懷瑾,平等是指大家的心性源頭是一樣的,“我所希望的是:讀我父親的書的人,可以將他的教化,轉(zhuǎn)變成個人的理念,在心性上修正,在行為上表現(xiàn),成為我父親教導的傳承,而不是只是單純地崇拜南老師,而個人行為毫無改變,這就有如用知識來裝潢外表,而不是內(nèi)部結構的調(diào)整?!?br/> 寫書的目的,是講述更多父親不為人知的故事,南一鵬不希望網(wǎng)友和南懷瑾的學子都“神化”自己的父親,因為這樣人們就會變成“迷信”,而不是“正信”。“迷信”是指要建立一個偶像,然后外求,而“正信”則是“內(nèi)求”。表面上看起來都是“信”,但內(nèi)外一變,其實就是天壤之別。南一鵬希望通過真實的講述,告訴各位,他父親不是非常人,他和我們每一位都一樣,他做得到的,我們也做得到,就看個人的智慧何時啟迪而已。
在寫作中是否也遇到了困難,南一鵬說,這些說起來都不是困難,既然要寫這本書,一切障礙就因決心而消融?!坝浀梦腋赣H寫的‘照人依舊披肝膽,入世翻愁損羽毛’,就如同我小時候讀過李秀成的詩句,其中也有‘英雄自古披肝膽,壯士何曾惜羽毛’,那么寫這本書,也就有‘自將化羽昇天去,俯瞰云翻雨覆處’,不計羽毛毀譽,好像和我的名字還蠻吻合的?!?br/> “父親與成都緣分不淺”
南一鵬說,父親與成都也有濃厚的緣分,成都附近灌縣(今都江堰市)有座青城山,“諸峰聳蔚,俯瞰萬流,極趣清幽”。山上有一座寺廟叫靈巖寺,他的父親得空的時候就往這里跑。當時灌縣離成都比較遠,遠離塵囂,每次都坐汽車去。這條路彎曲狹窄,路況很差,夏天雨水多,到處坑坑洼洼的,汽車時開時停,速度慢不說,坐在上面被顛得七葷八素的乘客時不時還要下來幫忙推車。當時在四川大后方流行一首詩,是根據(jù)古詩改編的,說的就是這段爛路。原詩是這樣寫的:“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苯?jīng)過當?shù)厝艘桓?,就成了:“一去二三里,拋錨四五回。前行六七步,八九十人推”。此外,南懷瑾曾經(jīng)還在成都軍校當過幾個月的武術教官,一九四七年,父親結束了在大西南漫長的求學訪道生活,回到樂清與家人重聚,那也是他與雙親最后的團聚。
南懷瑾被外界稱為國學大師,對于南一鵬來說,耳濡目染就是家教,父親說的國學、禪宗就是子女心性和行為的準則,“因為我們自小聽的就是這些,父親對我們的行為要求也是比照這些理念,自然我們的一生都不離此道?!?br/> 記者看到,《父親南懷瑾》這本書并沒有多談家庭生活,鮮少提到母親、兄弟姐妹,兄妹與父親相聚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嗎?南一鵬說,因為這本書是以他父親個人抱負為主,所以在小我世界上就不需著墨。不像現(xiàn)在的許多辛苦的父親,連家都沒有時間回,他的父親是天天回家,他們與父親自幼就有許多的家庭時間。只是在“東西精華協(xié)會”成立后,父親早出晚歸,與家人作息時間錯開了,加上子女上中學和大學,大家各有不同的活動,一起聊天的機會少了;這樣的家庭生活,好像與大多數(shù)人并無區(qū)別。南一鵬的母親照料著家里大小孩子的生活起居,無暇對他們開導,但她的言教、身教就在其中。
南一鵬在書中提到,祖母去世,作為獨子的南懷瑾沒有回去,南一鵬說,作為普通人就是很難理解這事,但是作為修行人,就不會太過于糾結這事?!拔艺f過,我視父親為居士,對這樣處理的方式,也能理解,最主要我是沒有分別判斷心來看這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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