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年日本印《資治通鑒》封面
日本學者自信地認為這是一部會讓中國人感到“青出于藍”的書籍,他的自信源自何處?我們從中能體會出哪些道理呢?
《資治通鑒》是和《史記》齊名的史學名著,由北宋史學家、文學家、政治家司馬光撰寫。因當時的神宗皇帝認為“鑒于往事,有資于治道”,故名《資治通鑒》。它是一部編年體通史,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403年),下至周顯德王六年(959年),寫了總共1362年的歷史,是我國編年體史書中年代最長的一部。正因其為煌煌巨著,不僅在我國流傳甚廣,就連日本、韓國等東亞國家都受其影響頗深,成為他們了解中國歷史的窗口之一。日本曾多次翻印《資治通鑒》,使其成為在日本最廣為流傳的中國史書之一。
筆者收藏有一套在日本嘉永二年(1849年)翻印自津藩有造館藏,由天保丙中??摹顿Y治通鑒》,全書共294卷、148冊。這套《資治通鑒》是筆者朋友、旅日學者祖博士在日本留學時為筆者購得。他在日本的舊書市場閑逛,發(fā)現(xiàn)了這套書,因知道筆者喜歡收藏古書,遂打電話詢問。對《資治通鑒》甚是鐘愛的筆者,自然不會放過這套好書,便求他買下來,寄回國內。因當時的印刷術在日本已經十分普遍,這套《資治通鑒》算不上什么孤本善本,但日本印刷的中國古書對筆者來說還屬首次收藏,所以被筆者視若珍寶。
在書籍的跋文《刻資治通鑒跋》中,交代了翻印這套《資治通鑒》的來龍去脈:“伊賀龍少將藤堂公之太祖高山公,方慶元之際有大功勞于國家,嗣后奕世相承,享封于大國,為諸藩之領袖。至于先矦誠德公,新建簧館于津城東濠,以丕揆文教;又手述高山公功業(yè),有聿脩録之著,垂范來昆,殆乎可謂中興矣。今矦繼其志,偉績亦匪尠,幕朝特有賞賚以旌之,於戲,可謂懿且榮矣!公聽政之暇,恒潛思于經術,旁及古今史籍;最喜涑水之撰往者,命翻雕之。儲諸簧館,原書系陳仁錫評本,分屬儒員數(shù)名,偏覓異本校訂之,表同異于欄外,庶乎無復紕繆。余因為漢土書籍,舶致于我者,宋元以來,至今不絕。如斯書亦逐年增益,不知見在為幾百千部。固無待于改槧然至于校訂之精,罔或遺漏,則此刻蓋有優(yōu)勝于西土通本者,幸再入于西土,則彼稱其出藍必矣!屬者矦俾余追書以道其由,乃不辭而跋之如此。嘉永二年乙酉夏五月中澣,幕府講官伊藤坦撰。”
這篇頗具古文功力的跋文把事情交代得非常清楚。這套書是奉幕府藤堂伊賀龍之命翻印的,正是因為其祖先之功,得享大名,隨后印書以享后世。寫跋文的人叫伊藤坦,是當時幕府的講官??磥?,在當時我國流傳到日本的書籍已經有成百上千部之多,這套《資治通鑒》正是以明代大學者陳仁錫點評的本子為藍本,經天保丙中???。
伊藤坦感嘆:“如果此書有幸再流入中國,他們肯定會感嘆‘青出于藍’!”是否青出于藍,還得經過對比和鑒別才能知曉。不過,現(xiàn)在真如他所料,這套書已經流入中國,這對于中日文化交流來說也算是幸事一件。
文化不能固步自封,更不能妄自尊大,只有不斷吸收外來文化精華,不斷學習,才有創(chuàng)新和進步的可能。通過這套一百多年前的《資治通鑒》,可以一窺日本學者的治學精神,一探日本人之嚴謹,也算是一種學習。所以,這套《資治通鑒》不僅是一件收藏品,也是中日文化交流的佐證,從中更能進行學習和解讀。對筆者來說,它實在是一件難得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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