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炒房,80后炒股,90后炒幣,00后炒鞋,五年前錯過炒比特幣,難道現(xiàn)在還要錯過炒鞋?”近日這段盛行的口號,足以見得“千禧一代”強大的購買力。
據(jù)統(tǒng)計,2019年8月成交量前100的球鞋中,26個熱門款的成交金額已達到4.5億元,超過同日新三板9431家公司的成交量?!叭伺冀谈浮眲⒔ㄎ模∕ichael Lau)與 Nike SB 合作的聯(lián)名款于上海發(fā)布,千余位潮玩及頂以及滑板愛好者到場參與了抽簽首售,此次全球公開發(fā)售180雙,次日網(wǎng)絡的求購價格已達4萬6千人民幣。蘇富比(微博)也于上個月聯(lián)合潮鞋單位Stadium Goods共同舉辦了“100雙球鞋拍賣會”,共拍得128.75萬美元,平均每雙價值9萬多人民幣。
無獨有偶,KAWS的一幅名為《THE KAWS ALBUM》的作品,構(gòu)圖取自美國卡通片“辛普森一家”的《The Yellow Album》專輯封面,也是披頭士的《派伯中士的寂寞芳心俱樂部樂隊》專輯封面惡搞版本。以500萬港元起拍,在香港蘇富比2019年春拍“NIGOLDENEYE Vol。 1”上,以1.16億元成交。而KAWS與優(yōu)衣庫聯(lián)名款,引來萬人空巷,哄搶一空的場景也是人盡皆知。
作為最早做國內(nèi)潮玩板塊市場的拍賣行,在2019年的春拍上,“方式”— 當代藝術及潮玩專場,成交率高達96.77%,總成交額824.7萬元;“物以類聚”—lei_yu私人收藏專場近九成的拍品溢價數(shù)倍成交,無流拍的成績,成為全場首個白手套。
上周剛剛閉幕的北京潮玩展,以“星際游樂園”為主題,主辦方希望帶領觀眾找回童年那個真實且純粹的自己,同時讓更多人認識潮流玩具文化。參觀人數(shù)非??捎^,到場觀眾甚至出現(xiàn)找不到停車位的現(xiàn)象,全球限量款、展會限定款更是被一掃而空。
從受到哄搶限定球鞋,到引來萬人空巷的KAWS聯(lián)名,潮流藝術的白手套專場和人頭竄動的北京潮玩展這些現(xiàn)象都仿佛隱喻著一種新的收藏趨勢,似乎,那些曾經(jīng)被美術館喻為不夠?qū)W術、往往被藝術市場忽略的潮流文化,正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藏家群體的改變,悄悄發(fā)生變化。毋庸置疑的是,這批消費能力不容小覷并且手上籌碼逐漸增多的年輕人,正是這股潮流壯大的中堅力量。
如何定義潮流藝術?
1999年潮流玩具在香港出現(xiàn),造型各異穿著個性的“公仔熊”成為潮流青年的個性表達方式,而后逐漸傳入大陸地區(qū),但當時大部分人對玩具的認知還停留小朋友的玩的東西。
2000年后,被譽為最成功的潮玩品牌Sonny Angel開始了盲盒營銷,以“隱藏款”、限量款”等饑餓營銷給市場帶來了新的玩法。同時,大陸潮流文化也逐漸興起,IP版權概念的商業(yè)價值被不斷討論,因此開啟了全球范圍內(nèi)的IP授權品牌合作。
2010-2018年,社會時代發(fā)展,年輕人對標新立異以及凸顯個性認同的文化尤為熱愛,伴隨著村上隆、空山基、奈良美智、Ron English、Michael Lau等藝術家的跨界商業(yè)合作、衍生品開發(fā),中國也出現(xiàn)了一大批原創(chuàng)設計師自主開的潮玩品牌,同時,社交媒體的興起也為潮流文化灌注了一劑猛藥,加速了市場發(fā)展。
2019年,KAWS作品拍得出人意料的成交價,很多人開始討論2019年就是潮流藝術的元年。KAWS的成功,也讓更多人了解了這些潮流藝術家與現(xiàn)行藝術市場規(guī)則發(fā)的不同:KAWS沒有與畫廊合作,也沒有等待把自己的作品捐給美術館提升學術高度,他在幾乎沒有其他營銷方式的情況下,僅僅通過社交媒體上發(fā)布玩具以及衍生品,在全球收獲了一批粉絲,水漲船高,自然得到了藝術界權威人士的關注。潮流藝術在融合了B、C端需求后,開啟了潮流。
“19世紀因為攝影術和對光與色的認識,使藝術家走向田野,促發(fā)了印象派;蒸汽機與速度的工業(yè)文明誕生了未來主;弗洛依德(Sigmund Freud)心理學影響下產(chǎn)生了超現(xiàn)實主義;面對戰(zhàn)后的道德崩潰有了達達主義與后現(xiàn)代;琳瑯滿目的商品造就了波普藝術;面對科技與新媒體的日新月異,才有了互動裝置、影像和新媒體藝術?!?br/>
博樂德執(zhí)行董事張小北說道:“我們以前辦過很多很多以抽象為主的展覽,都是國際知名藝術家,大多數(shù)的參觀者,在看不懂的作品面前,駐足思索,凝眉思考。即使看策展人前言,看藝術家的作品自述,就會看到這些詞語:全球化、地域性、身份政治、解構(gòu)、觀念、非線性、微敘事、景觀社會、場域……感覺每個字都認得,組合起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很多朋友會和我說,真的看不懂。但“潮流藝術”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出了一個簡單而有力的口號“你看見什么就是什么”,用直白游離的方式打破當代藝術觀念與闡釋的桎梏,給我們提示一種“簡單有趣”的直觀感受,我的藏家經(jīng)常會給我講,買回去擺著看就很開心?!?br/>
“潮流藝術家中一部分人從沒接受過正統(tǒng)藝術教育,很多人以前的職業(yè)是設計師、音樂人、街頭涂鴉者、滑板青年等,大家都因為熱愛潮流文化與藝術,而開始藝術創(chuàng)作。另一類潮流藝術家,則像村上隆,以商業(yè)為導向進行創(chuàng)作,作品的創(chuàng)作方向會迎合年輕消費群體的喜好。”
藏家毛壯談到:“這些藝術家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受到更多人的喜歡,而不僅是被藝術圈內(nèi)認可,渴望作品能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復制品、聯(lián)名等形式被更多人看到,而不是被局限在創(chuàng)作與展覽的傳統(tǒng)框架之內(nèi),大部分潮流藝術家都會發(fā)售版畫、玩具等限量周邊,而且縱使原作再貴,周邊的發(fā)售價也是普通大眾能消費得起的價格。無論以何種形式,希望作品能被更多人消費與傳播,而不是變成大眾遙不可及的懸掛在美術館中的藝術品?!?br/>
藏家lei_yu說:“關于潮流藝術,無論你處于哪個消費階層,你總能收到適合你經(jīng)濟條件的產(chǎn)品。而擁有一件自己的東西,那種感受和去美術館看展品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br/>
“千禧一代”讓潮流藝術成為風口
“千禧一代”是別人口中被寵壞的一代,只關心自己,低頭一族、愛網(wǎng)絡社交、刷Instagram、發(fā)朋友圈,被《時代雜志》稱為“我我我世代(ME ME ME Generation)”,似乎和“收藏”兩個字毫無關系。而巴塞爾最新發(fā)布的《2019年全球藝術市場報告》顯示,2018年,80、90后的高凈值人群成為市場新主力,占總比重的三成左右,藝術品買家趨于年輕化。而其中,亞洲的年輕買家更是表現(xiàn)搶眼:80和90后買家在新加坡占比46%,而在香港也有39%的占比,千禧一代的消費模式與偏好十分相似。
有趣的是,在我們采訪的眾多潮流藝術藏家:關于認知和購買渠道時,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回答了“網(wǎng)絡”。 “千禧一代”的藏家,一部分是上一輩財富的繼承者,另一部分則是迅速成長起來的新貴,無論是社交媒體上,還是現(xiàn)實生活,“千禧一代”都尋求圈子里的身份認同,而潮流藝術恰好成為這波浪潮中的寵兒。
很多潮流藝術家為了迎合這樣的趨勢,組建工作室,像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一樣,對市場進行調(diào)研,數(shù)據(jù)分析,做出適合這類群體的運營推廣方案,憑借社交媒體上流量,成為年輕人的偶像,擁有明星一樣的號召力和帶貨能力。同時,隨著越來越多的明星(陳冠希、周杰倫、林俊杰等)加入這個圈子,更是為潮流藝術添磚加瓦?;ヂ?lián)網(wǎng)和社交媒體似乎正在慢慢瓦解傳統(tǒng)藝術市場中的話語權,并制造出迎合市場新的偶像。
始于情懷,忠于市場
安迪·沃霍爾,基思·哈林等過世藝術家的作品與衍生品仍然受到眾多潮流藝術愛好者的歡迎與追捧。因為早在 40 多年前,他們就像很多當下的潮流藝術家一樣,把米奇,夢露,貓王等時代潮流元素畫進作品中。同樣,出生于60年代的巴斯奎特,天性叛逆,迷戀街頭文化,初出茅廬時也被冠以無法理解的藝術形式,但他畫面里出現(xiàn)的符號、稚拙的線條,無處不在的文字注釋、多彩的色彩表現(xiàn)吸引了主流藝術圈的眼球,并通過安迪·沃霍爾的推波助瀾成為了藝術頂峰的重要人物。
“上一代的藏家,比如我父親這個年紀,都以收藏郵票、石頭、瓷器為主,而這些都是有時代意義的,是他們那代人的情節(jié),隨著80后90后漸漸成長,接管這個世界,潮玩、當代藝術等定會成為新的主流,趨勢自然不言而喻”lei_yu說道。
佳士得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資深專家莊俊女士在談到Michael Lau的《Jordan 本色之墻》的作品時,這幅畫的創(chuàng)作靈感來源于他向Michael Jordan喬丹的粉絲提問:“是什么讓你成為 Jordan ?”并將廣大粉絲反饋的信息轉(zhuǎn)化藝術素材,創(chuàng)作成為畫作的一部分。這幅畫作,也是對喬丹粉絲記憶的一種延續(xù)和記錄。同樣,佳士得即將于上海空間呈現(xiàn)的Michael Lau展覽上,參展作品《改變系列10 — 三禮米高》的以“No See!No Hear!No Speak!三組文字及玩偶形象靈感來源于春秋孔子弟子《論語·顏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而Michael Lau用最直接的藝術變現(xiàn)形式,打破了年齡和國籍的界限,向觀眾表達了他對論語中關于對“仁”的修養(yǎng)過程的理解。
潮流藝術的表現(xiàn)形式在某種程度上是“千禧一代”承載記憶的工具,潮流藝術家通過自己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將熟悉的情感記憶喚醒,從而促進了消費的產(chǎn)生。無論是潮流藝術,還是當代藝術,抑或是傳統(tǒng)藝術,除開評判藝術家的高超水平以外,便是是否能喚醒觀眾的歡愉,潮流藝術帶來的歡愉雖然直白,但它承載了這一代觀眾的情感與記憶,所以顯得尤為重要。
美國信托公司(U.S。 Trust)也對高凈值藏家進行了調(diào)研,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千禧一代的藏家在開始收藏的同時,也渴望這些作品能夠升值再出售,即是藏家也是賣家,也是對自我投資方式的一種認可。莊俊女士談到:在她接觸的這一批“千禧一代”藏家中,他們很重視對自我的認同感,無論是身份、文化還是經(jīng)濟認同,都是這一代藏家的特質(zhì)。
據(jù)悉,除了千禧一代的藏家,此次Michael Lau的私洽展,從8月1號開放公眾信息時,佳士得不斷收到客戶電話咨詢,并且藏家跨度非常大,從50后到00后,潮流藝術這股熱潮似乎不僅影響了千禧一代藏家,資深的藏家也紛紛入場參與這場直接且令人歡愉的盛宴。
時代的發(fā)展,技術的升級,人群的改變,都影響著今天藝術市場的喜好。在多元的社會環(huán)境下,當抽象藝術盛行時,寫實藝術依然有買家;當裝置藝術大行其道時,架上藝術依然堅挺,不論潮流藝術現(xiàn)今多么大行其道,傳統(tǒng)藝術也不會淹沒在這股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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