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中國藝術界,任建國是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說陌生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進入藝術圈的朋友,只能隱約從中央美術學院老一代藝術家和老教授那里聽到這位校友的故事和傳說,他20多歲便在畫壇嶄露頭角,有著自己對中國畫筆墨的獨到理解和畫面構成的現(xiàn)代意識,尤其1987年遠渡重洋開啟了自己的傳奇人生,自那以后畫壇便只能偶爾通過美院一些老人的聚會中聽到有關他神秘的信息。說熟悉,是在“50后”一代的畫家群中,他十分突出,自上世紀80年代早期開始就成為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北京工筆重彩畫會會員,這些頭銜在那個年代具有很硬的學術含量,尤其對于一名20出頭的青年畫家,這幾乎獲得了頂配。1985 年中國最權威的《美術》雜志第五期對任建國的創(chuàng)作和藝術成果開設專欄介紹;學院派權威雜志中央美術學院院刊《美術研究》多次刊登他的作品。任建國在上世紀80年代參加了當時最高規(guī)格的1984年“第六屆全國美展”,并于1985年參加了展覽史上著名的“前進中的中國青年”展,有兩組水墨作品被中國美術的最高殿堂中國美術館永久收藏??梢哉f在1987年任建國暫別畫壇之前,他獲得了那個時代作為一名青年畫家所能獲得的全部成果和榮譽。
任建國的傳奇人生使他具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文化感悟,他對于傳統(tǒng)文化具有濃厚的興趣,對古物具有深厚而完整的收藏體系和幾十年的把玩、研究經驗,這使得他對于“古意”有著直接體驗,他的精神世界也深受古物陶養(yǎng)。他集收藏家和畫家一體,這奠定了任建國藝術創(chuàng)作的“古意”底蘊。近十年來,任建國從青年時代的現(xiàn)代性工筆創(chuàng)作轉向融“抽象性”和“表現(xiàn)性”為一體的“新寫意風格”。所謂“新寫意”一方面源自于中國古代“文人畫”的“寫意觀”,重筆墨,重畫家的精神暢游,具有一種“士夫格調”,而另一方面則不受常規(guī)所限,融入與畫家性情相一致的各種新的繪畫方法。任建國近十年的新作形成了“古意今趣”的鮮明特征,在傳統(tǒng)基礎上顯現(xiàn)勃勃生機,自出機樞,別開生面。
在剛剛過去的2022年永樂春季拍賣會上,任建國丙申年(2016年)夏日所作《山城暮色》作品以310.5萬元成交,在收藏界引起關注和好評?!渡匠悄荷肥侨谓▏戡F(xiàn)代寫意創(chuàng)作系列中在精神與筆墨、圖像與畫意的“傳統(tǒng)性”上比較突出的一幅。作品是2014年畫家赴湘西寫生、有感于山城印象而創(chuàng)作的一件山水畫。為了創(chuàng)作這件氣象宏大的山水作品,任建國在當地完成了許多細膩筆觸的速寫,精心觀察當地山巒的形貌和結構特征,小橋、行人所構成的人流線條與山體走向的呼應關系,樓閣的合連與江河、游船的互動,任建國將這些生動的現(xiàn)場感受與中國畫行筆的自然抒發(fā)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在富有抽象感的形式語匯與介于行草的率性書寫之間,將山體之巍峨壯闊與樓閣的勁拔層連“疊合式”地形成了具有觀念意味的表達方式。此畫的“行筆”特征以“古意”的書寫性為根基,援引古意亦更新系統(tǒng),構圖在古代山水意境基礎上合現(xiàn)代風景畫骨架為一體,筋骨相連,有筆有墨,突破了當代中國畫山水表達的既有框架,狂灑的筆勢和自由活潑的筆法凝聚成“任氏山水”的“士氣”,其中不乏南宋禪畫的意味和元末文人畫的即興之感。《山城暮色》體現(xiàn)了任建國繪畫語言從“筆隨心出”、“因心造境”到“放筆直取”、“任運成像”的流暢過程,他的行筆如同古人舞劍一樣自信,在狂灑之中漫筆戲墨,自成氣象。
如石濤所言“無法而法,乃為至法”,中國畫和水墨需要一種畫家切己的體驗,敢于肯定自己的認識,在知行無漏的確定性中探尋當代之法。任建國的中國畫“亦古亦今”,在抽象、表現(xiàn)性山水和現(xiàn)代文人畫之間渾然一體,超然自洽,頗有從遠古走來,走向當代之意。悉尼與北京兩城生活的松緊變奏與多元文化體驗,使得任建國的藝術可以不受畫壇駁雜現(xiàn)實的干擾,不拘成法,再探“任法”。如同任建國畫中一首題畫詩所云“長居風林谷,焉知世外幾多秋”,也許他可以走出一條不同的獨創(chuàng)之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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