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超級蜂巢》
持續(xù)一個半月的畢業(yè)展,在限流情況下參觀人數近40萬,周末達1.3萬人,成為夏日的一場“藝術節(jié)”。社交媒體持續(xù)推送的流量作品,推出了一批網紅畢業(yè)生;一些觀眾參與度高的交互裝置,如《紙鳶漫游》《英歌潮舞》《網紅藝術家造星的30天》等成為“打卡點”;反思現代消費社會的實驗藝術作品《超級蜂巢》因為爭議沖上熱搜,也給這位畢業(yè)生帶來了極不平靜的畢業(yè)體驗。
藝術青年們帶著“高光時刻”走出校門,面對科技信息發(fā)達的社會能量場,他們的青春又會怎樣安放?
我們喜歡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來鼓勵畢業(yè)生做好走出校門、踏入社會的準備。藝術家徐冰曾這樣評價參展的畢業(yè)生:“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寶藏,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們一定代表未來,眼下他們的想法和作品也許還不成熟,但從中能看到,比那些已被樣式化、符號化的‘大師’作品更珍貴的部分——具有未來生長空間,并帶有種子性質的東西?!?br/>
從今夏成為網絡熱詞的“央美畢業(yè)展”,我們看到的是有些野蠻生長的青春綻放,是藝術青年的自由奔放和藝術生長季的千姿百態(tài)。今年是“中央美院畢業(yè)季”的第十屆,互聯網的迅速發(fā)展,對畢業(yè)生來講,有了更大的展示和“營銷”平臺,同時要接受立體的、全景式檢驗、互動交流。
一度被稱為“一堆垃圾”的畢業(yè)作品《超級蜂巢》,作者喬木的創(chuàng)作靈感源于她奶奶平時收集的廢紙箱。結合自己對現實消費社會的思考,她用這些廢棄的生活垃圾搭建成帶有悲天憫人思想的“通天塔”。兩平方米展場使得機械裝置受限,展廳層高優(yōu)勢又可以實現“紙箱塔”,但天光展廳沒有呈現出她想要的暗色燈光下的“巴別塔”效果。突襲而來的“垃圾”惡評令她猝不及防。在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作品現場,她像機器人般錄制了一段哭笑不得的致歉視頻,之后又引來了“為什么要道歉”的一邊倒聲音。這段所謂道歉視頻中,喬木“機械”卻自信地侃侃而談自己對藝術的執(zhí)著追求。
面對新生的藝術熱現象,藝術青年以積極、主動、勇敢的姿態(tài)走向如今的“網絡大世界”。進入展場,觀眾會發(fā)現每一組作品前都擺滿了“周邊”,設置了二維碼和媒體平臺賬號,這既是畢業(yè)生開通的營銷渠道和流量入口,也是連接未來人生的路徑。在這里,他們已經開啟了“千里之行”的第一步。
互聯網的發(fā)展為藝術傳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全景式的觀賞與評判也引來眾聲喧嘩。打開手機,人們可以輕松瀏覽各種媒體平臺推送的各類經典藝術作品或現代藝術品,輕輕一點也可以發(fā)表各種評價感言,從欣賞到評判,對于藝術作品,見仁見智,自然無可厚非。但藝術作品現場觀賞的感知感染力會被隔屏淡化,難抵其深層次的內涵和情感表達。
再說現場觀展,如今有一種按照“小紅書”的推送按圖索驥,熱衷于打卡式的參觀。參與到交互裝置藝術的娛樂,修圖發(fā)圈之后,是否會與創(chuàng)作者產生共鳴?藝術熱帶來了藝術品的廣泛傳播,藝術的接受和評價變得隨意、零散和碎片化,也帶來了藝術價值的稀釋。
在網絡的洪流中,藝術作品有時被群體性追捧,有時被隨意沖擊,人們的判斷很容易被群體無意識裹挾,從而引發(fā)無謂的爭論漩渦。心理學家勒龐在那本群體心理學名著《烏合之眾》中早已洞察,“毫無疑問,群體總是無意識的,但是,他們強大力量的秘密也許就隱藏在這些無意識之中”。如今人人皆是評論家,你言我語,人從眾,跟風的那只手,輕輕一按,眾聲附和,有的抱有“惡語無代價”心理,殊不知“按”鍵傷人,也許無意識帶來了一場“網暴”。
藝術熱應是全媒體時代的紅利,我們也是因為熱愛走到一起,那么何不來一場藝術對話?特別是網絡青年原住民,一起看過來,形成藝術“朋友圈”,保持應有的客觀與理性,養(yǎng)成理解與欣賞藝術的良好方式,共襄藝術的今天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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