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是心情
[中藝網(wǎng) 發(fā)布時間:
2004-12-06]
當1650萬元成交的吳昌碩《花卉屏風》,以4620萬元成交的鮮于樞《石鼓歌卷》,以6930萬元成交的陸儼少《杜甫詩意冊》,在短期內(nèi)出現(xiàn)“井噴”行情之時,有人似乎突然頓悟:包括中國藝術(shù)品在內(nèi)的收藏,實在是太賺錢了!于是乎,一時趨之若鶩者眾,亦就成了不爭的事實。
然而,筆者總以為,只將目光盯在收藏品的價錢上、增值上,那是很淺薄的收藏,充其量不過是一種經(jīng)營行為。真正的收藏,是把人生的閑時、閑錢、閑情糅合在一個點上,大俗而求大雅,于是,精神的境界通過物質(zhì)的直觀得以承載,物質(zhì)的價值因豐厚的文化內(nèi)涵體現(xiàn)。物質(zhì)和精神終得以從文明的切入口合二為一。
“天空未留痕跡,鳥兒卻已飛過。”收藏作為一個過程,不求永遠占有,唯求曾經(jīng)擁有。收藏家、文物鑒賞家楊魯安先生,六十多年前他就開始收藏了包括陶器、瓷器、青銅器、錢幣、璽印、碑帖、書畫等在內(nèi)的大量珍貴文物,然而,他卻認為:“文物是國家的財富而非私人財產(chǎn),為國家為民族保存收藏文化遺產(chǎn)是一個文物收藏者的天職?!彼詹匚奈锏脑瓌t是只買不賣,他在捐贈大量文物的同時,又在內(nèi)蒙古第一個以個人名字命名開設(shè)了博物館———“楊魯安藏珍館”。臻于這般收藏境界,除了心有所安、理有所得而外,又能是什么呢?亦難怪啟功先生聞知義舉,讓人送去幽默而真摯的祝賀:“四條腿歡迎。”
無獨有偶,魯迅先生亦曾經(jīng)是個收藏迷。他主要是收集郵票,每每從國外寄木刻圖片來的外國郵票中選取一部分。有一個時期,為使收集到的郵票不致散失,還備了個小紙袋,發(fā)現(xiàn)信封上有新穎的郵票,就剪下來藏在袋里。魯迅喜愛郵票,并且關(guān)心和支持集郵活動。有一次,他到南通會館看望季天夏,得知他喜歡集郵,就專門帶去10多枚日本郵票送給他,而得到魯迅郵票最多的要算同鄉(xiāng)許壽裳了。在收藏、交流、贈予間,魯迅其心情的寬慰,其性情的陶冶,不是洋溢其中的么?
收藏只唯錢不懂審美樂趣,那是很可悲的事情?!拔母铩逼陂g,吳冠中先生在李村下放勞動,因連長和藹,又富同情心,下放結(jié)束返京后,他就給已在江南某縣城被服廠當書記的連長寫信,并附了一幅江南題材水墨畫作為留念。很久以后,吳冠中先生卻在香港的拍賣目錄上見到了這幅畫。再之后呢,一日,連長又去他家,直截了當?shù)卣f要一幅油畫。有鑒前者,吳冠中先生無意再贈。
舊時的玩家為玩而玩,玩物喪志,玩卻人生。有的為藏而藏,只藏不用,最后也只是聚聚散散,空留一柜一屋一樓而已。為探求淵源而積淀知識,為一件東西而去翻一部歷史,為一個人而去尋覓一件東西,此乃收藏之旨也。筆者雖不能算收藏家,但多少沾過收藏的邊,華君武的題詞,劉文西的人物畫,韓美林的紫砂壺,謝晉的書信,吳冠中的簽名本,黃源的修改稿字跡,等等,皆在我的收藏之列。收藏于我,并未有升值之奢望,更多的是為了收藏一段與名人交往的情與景。
只要不是單純的經(jīng)營者,收藏之于收藏者首先便是一種精神活動,其次才是物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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